王习哲中国画作品欣赏

发布时间:2018-08-28 15:59 【来源:中华教育在线】

王习哲·艺术简历

王习哲,陕西蓝田人,1959年生,先后毕业于湖南岳阳师范学校、西安美术学院。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陕西终南水墨画研究院院长,“九·三”学社陕西省文化教育委员会副主任,咸阳市美协副主席,中国画创作研究中心国展创作班执行导师。

参展情况:

2016年《过去的岁月》入选“丝绸之路·翰墨通渭”第一届中国画油画作品展

2016年《山林幽幽》入选“吉祥草原·丹青鹿城"2016年全国中国画作品展”

2016年《红军经过的地方》获“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全军美术作品展入会资格作品

2016年《山林之晨》入选第三届“八荒通神哈尔滨美术双年展”

2017年《如梦家园》入选“悲鸿精神“第二届全国中国画作品展

2017年《梦想开始的地方》获“逐梦.威海卫”全国中国画作品展入会资格作品

2017年《山寨斜阳》获“中国梦.2017艺术草原全国中国画、油画作品展”入会资格作品

2017年《理想从这里开始》获“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0周年全国美术作品展览暨第13届全军美术作品展览”入会资格作品

2017年《高山的记忆》入选“泾上丹青”全国中国画作品展

《梦想开始的地方》230cm×175cm

《如梦家园》188cm×123cm

《理想从这里开始》240cm×180cm

《山寨斜阳》240cm×180cm

《高山的记忆》240cm×192cm

《红军经过的地方》240cm×192cm

《过去的岁月》240cm×128cm

《山林之晨》240cm×193cm

《山林悠悠》240cm×192cm

初议王习哲

费秉勋

(西北大学文学院教授中国易学院院长)

我多年操持毛笔在纸上腾拿使转,也有了对墨线的生命体认和感应,大约因为这个缘故,近年来越来越生发出对山水画的强烈景慕,强烈到几欲持笔作画的程度。便对一个七十老翁来说,这当然只能是一个梦。虽然不能躲亲作画,却可以对山水画家暗生向往、敬畏甚至嫉羡之情,也便对山水画家多了些品察。我注意到一个山水画家,他的名字叫王习哲。从躬触和口碑中,我越来越熟知了他。王习哲在画坛上并不算显赫,他的名字对西安一些市民来说,虽然还有些陌生,但我认为,这是一个将来会有较大发展的画家。

我其所以有这样的判断,首先是看准确他的为人。王习哲具有沉实的人格和德行。“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从人才学的角度讲,评鉴一个人的时候,我们应该首先看他的基本德操。对于眼下许多从艺者所害的时代病,王习哲似乎有着天然的免疫力。我所说的时代病症大体如:心气浮动,很难沉潜于生活的底层,根本不会虔诚地拜自然为师;也能一套一套地谈艺术,但其实所谈大率为耳食之言,自己并无深切理解;无暇在艺术上下苦功而热衷于奔走赶场,自我推销;扎堆鼓呼,党同伐异,身上散发着浓重的江湖气味……王习哲没有这些病症。像他这样还保持着浑金璞玉的纯朴德行的人,在现世便算得上独立独行,这就具备了成大器的底子。

其次,王习哲是善于思考的。他经常从艺术实践中积累一些主张和理念,又反过来用这些主张和理念去引领创作,这样就容易走出自己的路子来。如他作为北方人,自觉矫变一些北方山水画家笔墨粗放;虽然是转益多师,但对于师从对象却并不兼容并包,而是清醒地认识到,别人身上的某些有机元素对自己而言,却是应当规避的。对艺术探索中所得到的属于自己独有的东西,一定要站稳脚跟,努力去刻苦完善,在这方面要有毅力和勇气,不可闻风改辙。带有创造特质和有价值的艺术创获,是个体的学养和感情酿结而成的,正因为如此,一个优秀的画家不可以重复自己,更不能重复别人。笔墨是重要的,但笔墨绝不是第一位的,这正如华美的语言和藻对一篇文学作品不能是第一位的一样。他的这些想法和观念,就成为支撑他艺术创作的思想灵魂,使他在艺术之路上高瞻远瞩而不至于盲人瞎马地乱闯。

另外,王习哲的内心是颇具诗情的。他深爱着故土,也深爱着祖国各地的美丽山川,只要有机会,他绝不放弃每一次游历南北山水的机会。对养育自己的人,始终铭记着他们的恩惠,会本能地以爱相报。这种故国之思和人类之爱,滋养着他绘画的人文情怀。他常常浸沉在自然的怀抱中,默默体味春柳冬雪夕月晨雾的万种情味,并将这些体味物化到自己的艺术中。诗情给王习哲馈赠了灵感,也为他溶铸艺术语言和艺术气格提供了思维路径。

前不久我在王习哲的画室一张一张赏读了他那些从册页、斗方到丈二匹的画作,在领受艺术审美的同时,强烈感受到画家在长期默默坚持的艺术劳作中所付出的心力和汗水,同时也收获着发挥艺术才情所得到的创造愉悦。像王习哲这样从拥抱自然中获取艺术形式、艺术语言、艺术风貌和艺术主张的画家,其作品的特征是会随着机缘发生阶段性的变化的。

王习哲生于关中,又曾在南国的岳阳度过三年学习岁月,他的足迹也到过内蒙古草原和新疆的天山,细心用画家的眼光观照过这些地方的自然山水。新世纪伊始之夏,他到了陕南的紫阳,一下子迷恋起这里的自然和人文,于是便以这里作为基地,扎下根来生活、写生和创作。紫阳成了他的第二故乡,紫阳也孕育了他的艺术,他在紫阳取得了丰富的收获,至2006年则迎来了艺术创作的大喷发,并形成暂时稳定的一种山水画艺术格局,形成独有的艺术风格。他这一时期的画,其大幅者不乏苍茫闳阔的气势,状写了大巴山的郁勃神秘;而最具个性的,还是那些中等尺幅的画作。这些作品多以淡墨溶以蓝灰色调,点染出山峦、树木、江水、屋舍,画面水润而透明,往往笼罩着烟岚、雨雾或月光,月朦胧,雾朦胧,勾起一种梦幻般的感觉。但细察其笔触,却又层次交待分明,浓淡、远近、明暗、清浊,其繁复犹如造化,而笔墨却简净雅洁,耐人品赏。

王习哲还担任着一些书画组织的领导工作,这都是艺德感召下同道加给他的,他也不辞其劳,勇于承但。我想这并不至于影响他业务的精进,他是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读王习哲八题

肖云儒

王习哲是我在书画界的一位忘年交,多年来一起参加过多次笔会活动。读过他的很多画,也看过他的创作过程。他把巴山汉水的山情、水韵、乡风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他在陕西北派山水绘画大家族中多少是一个异数,他承袭的是黄宾虹、方济众、赵振川,又融入自己对山水画笔情墨韵的理解,形成了与众不同的个性画风。读他的画,边读边冒出一个一个的字,加到一起共八字,即实、静、淡、湿、线、点、思、趣,我就名面着这八个字来谈谈习哲的画。

“实”——习哲少言、沉实,将剖尧的努力浸淫在静穆之中。画画的时候,基本上不说话,完全沉浸在艺术创作之中,而常常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平素也很吝惜语言,说出来的话,不虚晃、不张扬,都是实在话。他的画也如此,都是下了功夫的创作,很少有敷衍应酬之作。做人诚恳实在,做画认真踏实,对艺术有一颗虔诚之心,这在当今社会很难得。他在艺术之路上不知疲倦地、坚持不懈地攀登,那根源和动力恐怕在这里。

“静”——习哲的画有静穆之气。静穆是中国画很重要的美学内涵,是许多画家终身追求的境界。大自然的山林、河川,对比人类社会,会呈现出一种静穆之气,静穆中产生一种庄严、肃穆之感。习哲作品中的静气,一种是静中显静,静寂的山林,水是止的,树是静的,石头沉寂着,连风也悄无声息。另一种更不容易,是在动中显静,在动中提炼出静来。如《凝聚》密密匝匝的构图,看起来很不宁静,但在内里、在感觉上又是很静寂的。好几幅画表观深山老林深处生命蓬勃生长的景象,生命遇到了土壤和水,便汹涌澎湃地疯长,石头、树杆、枝桠、山体、河川缠绕纠结在一起,蓬勃的生命到处在宣泄在喧哗在张扬,但是总体又有一种很沉静的感觉,悄没有声息地。在深山里,生命就这样旺盛着勃发着,寓静于动,亦静亦动。画面上的静穆,体现了习哲内心的宁静和淡泊。能够把大自然在动态中的宁静抓取出来,表现出来,体现了他不凡的才情、素养和功夫。

“淡”——习哲是一个非常吝惜色彩的人,惜彩的人。水落石出,不用色彩去洇湿、去遮掩画面,这会对他的线条功力,构成极大的考验。画家需要把水墨、点线直接推到观尝者面前,实际是对水墨趣味和点线趣味的考验。习哲通过了这种考验。他的画不奢华,追求素淡,吝惜色彩。比如《秋山含香》,用彩主要用黄色,橘黄、淡黄、焦黄、橙黄,稍稍用一点红色。黄色表现秋天的成熟,趣味高远。很少见到他画春天的绚烂和夏天的辉煌,主要兴趣都在秋天的静穆清淡。淡是对笔墨、水墨功夫的自我检验。没有这种功夫,不敢,也没有勇气这么淡。

习哲的作品,往往用差异微乎其微的水墨色块和点线,去表现一种微妙的水墨气韵,细腻而婉约,灵动而温雅。如《清心之境》,水活石润、云淡风轻,幽人雅境。素净清淡的水墨,是习哲内心高洁雅致的反映。

第四个字是“湿”,这和题材有关,更主要的是反映了他的艺术追求和艺术处理方式。很多画面雾濛濛的水汽、水韵、雾气、山岚湿润着这个世界。《汉水情怀》、《巴山气韵》、《山雨欲来》、《如情似梦汉江雨》等作品感觉极好:江水清澄,树木幽深,湿漉漉、湿润润的巴山汉水跃然眼前,水墨气韵酣畅淋漓而又委婉萦回,画面富有文学性、音乐性,令人怦然心动。习哲的内心不焦不躁,诗情画意缓缓地静静地在纸面流淌,湿润的画湿润着观赏者的心。现代社会是一个很焦躁的社会,我们都觉得自己很干涩,人跟人之间、社会各种力量之间各种矛盾磨擦的非常厉害,他用一种非常湿润的笔法和山乡景色来湿润这个世界,润泽我们的心灵。这一点很好,很可贵,让人感动。

第五个字是“线”,习哲有些作品专门用线,山体、屋顶、树枝,都用焦墨的线条来表的是他心中的山水,用汉江来诉说自己的心絮,这是对“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中国传统美学的向往和追求,这里面就容易产生趣味,把个人的艺术追求和性格揉到画面的对象中间去,融到笔墨中间去,产生只有他才能画出来的很个性的画面,这是非常有趣的追求。

比如《愿将满山桃花雨,化作心中五彩云》,在淡淡的山水之间,画了一片非常醒目的、明媚的桃花,桃花的构图、色彩经过了提炼,强化了色彩,改造了构图,淡化了山体背景,强化桃花,表达了桃花雨就是心中的五彩云。这可以证明习哲不是不能用色,而是吝惜用色、控制用色,而他一旦用色,也是很大胆的,在水墨与色彩之间构成一种强烈的趣味。

在趣味方面,我希望习哲还可以更加讲究。除了坚持现在的画风,还可以探索简化对象,提炼对象,更多主观色彩的加入,用线条的趣味、晕染的趣味,淡淡的色彩的趣味,来表达心中的山水。一旦主体的投入增加了,客观的对象可能会慢慢地不那么繁复,就可以腾出更多的精力用笔用墨,来表达自己心中的艺术趣味。4尺斗方《江清月冷》《晚风》在这一点上就非常好,画面简淡灵动,主观色彩浓郁,是纯乎感觉纯乎气息的物象。再提升一步,就是向大家迈进。古往今来的大家,都能是把自己内心世界转化成一种国画特有的笔情墨趣,这是中国画创作的最高境界。

总之,我谈了八个字,是我读习哲的印象。不当之处,请习哲和别的同道指正。

抒山水雅逸情 写胸中挚切意

——读《王习哲山水心絮集》有感

小文

如果说山水是大地上的文章,文章是桌案上的山水,那么品读《王习哲山水心絮集》既品赏了大地上的美文—秦巴清逸雅致的山水,又品读了桌案上的山水—画家为一些山水画配写的诗意小短文。两个多小时的赏读,意会心谋,目往神授,若品陕南紫阳的香茗,神清气爽,目悦心怡。

钱钟书《谈艺录》上有:“水月镜花,固可见而不可提,然必有水而后月可印潭;有此镜而后花可映面。”“水与镜也,兴象风神,月与花也,必水澄镜朗,然后花月宛然。”若说秦巴山水是月是花,那么王习哲先生笔下的山水便是水中之月,镜中之花。经过画家思想之镜的映照,心湖水面的印映,秦巴的山水便非真实的情状了,而是被美化、朦胧化、诗意化了,山水更加雅逸润湿、意韵深远了。

王习哲先生说:“对于一幅好的作品来讲,笔墨决不是第一位的,就如同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中美丽的词汇和语言不是第一位的一样。”那么,什么才是第一位的?是性灵情感、学识修养;是画家与自然的彻底融合,尽可能多的摄取自然的神韵,“外师造化,中得心源”。

画家将自己放逐到秦巴山水之中,几乎达到“禅定”的状态。从黎明前的黑夜伫立到朝阳喷涌而出,兀自静坐,目送夕阳西下,恭候月亮升至中天。深入体察山林早晚阴晴色彩明暗的变幻,尽情摄取自然的内美和神韵,让雨水对身心进行冲刷和洗涤,从而体悟生命内在的价值和真谛,探察人性的善恶,追索思考现代都市文明发展的同时伴随着的却是纯朴人性的失落。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直至将自己冥坐成一块山石,站成一棵树,化为一段清流,将心灵放飞成一只灵动欢快的小鸟,于是便可听到石头沉寂而顽固、强硬而柔软的吟唱,听到微风落叶的窃语。此刻,画家的中枢神经与山水接通,山水的清逸之气化为画家的气息、血脉,从而获取自然山水无穷无尽的灵感和能量。心湖里烟波浩渺,波光粼粼,便可印映出姿态万千、风规高远的花月之影了。

然而,秦巴山水在画家的心灵之潭与思想之镜的印映,并非简单的、原封不动的成像,而是在印映过程中,融进了画家的思想情感。画家深谙性灵情感决定作品的境界和意蕴,故此,长期以来不懈地对经典进行深入研读,对美学、文学、哲学等学科细品深究,自身的知识积淀、人格修养、视野胸襟等综合素质的提升,使画家的思想艺术境界步入到一个较高的层面。

眼界、胸怀决定了画家在对传统的承继中有汲取有摒弃有创新,取精用宏为我所用;对当代大家的学习借鉴上,不是兼收并蓄,而是有所学习,有所矫变,有所规避。从而形成了自己的绘画语言和风格,呈现出画家独特的面目、韵趣和格调。

画家能从喧嚣浮躁的生活表层潜心静气地沉入生活的深层,触摸生活内在的纹理、质地,用心去体悟生活,根深蒂固地捕捉和表现生活中的美。他的作品,不卖弄笔墨技法,不讨好媚俗。不是狂放张扬,简单叠加,而是绵密细腻、内敛含蓄;不是剑拔弩张,而是幽雅清韵;不是金戈铁马,而是杨柳岸晓风残月;不是气吞万里如虎,而是烟雨迷朦,萦回婉约。这并不是因为画家缺少激情,而是善于把握和调控激情,将其融化于笔端,循循倾注画面。

画家用音乐的感觉来处理视觉的经验,画面常常流淌着朦胧润湿的水墨音符和韵律。他忠实于自己内心的感受和情感,将感觉的触须伸向心灵最深最细最柔软最隐蔽之处,竭力将这种细致精微的感受准确精当地用具有音乐表征的绘画语言阐释和描述出来。吴冠中曾说:“艺术是诞生于感情的,我画一个东西,不是画这个东西本身,而要通过这个东西把我的想法、我的感受告诉你,你一看就有新感受。”

细观王习哲先生的作品,无不是画家特定的时刻内心瞬间的细微感受和思想情绪的呈现。静静地品味,常能让人的心浸透在澄清悠静之中,或沉入梦幻迷漓之境,或放飞思绪于辽远、苍茫、深邃的时空之中。

《山林印象》用笔绵密繁复,树木根枝分明、条畅茂密、脉络流利。是画家舒缓从容、神清气定的内心反映,画面予读者凤尾森森,和谐宁静的感受。

《如情似梦汉江雨》含蓄内敛、空灵婉转,画面雨雾霭霭、气韵流美。读者似乎可以触摸到画家内心温润柔软的质地,感触到画家细腻善感的诗人情怀。类似风格的作品数量众多。如《玉树山秋晚》色彩浓郁、沉实,逸致中有厚重,丰收的喜悦之中掺合了一点儿忧郁和感伤,丝丝寒凉是冬天即将来临的预告。春,生机勃勃,却不免青涩稚嫩,稍显单薄;夏,热情激昂,却不免喜怒无常,没有定性;只有秋,天高云淡、悠闲自在。秋天,豁朗冷静、明慧洞达,暗合了画家步入中年的某种心态。

王习哲先生曾说:“绘画本身是第一位的。”绘画给画家带来手的快乐,眼睛的快乐,思维的快乐,智慧的快乐,有幸赏读他的画,也给读者带来许多快乐和感动。

艺术总是设法传递大自然千变万化的形态、气韵在人内心引起的种种细微的感触,总是竭力呈现人内心的复杂和千转百回。但是再怎么接近也不能成为内心感受本身,要完整地、不被耗损地、对等地在作品中呈现,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无限地接近。我们欣喜地看到王习哲先生正在无限接近的路上。

燕山记忆

王习哲

前两天在整理过去的一些作品时,忽然想起在燕山的那些日子。

那是2005年春天,我离开从事了20多年的教师工作岗位来到北京。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感受一下北京的文化气氛,同时能寻找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创作环境。于是,我选择了燕山脚下一个幽僻的小山村,租了套农家小院一个人住了下来。这里虽离北京城市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但交通还算方便。我每天的生活就是爬山、写生和创作。大约一周左右时间去市里转转,到中国美术馆看看展览,逛逛书画古玩市场,走访一些同道、名家,然后买些画册、绘画用品带回住地。

这里说是个村庄,其实没有多少人,每天能见上面的除了十几位步履蹒跚的老人就是几位学龄前儿童,还有跑来跑去找食吃的我已经很熟悉的几只鸡。每天说的话就是和这些老人碰面时那几句简单重复的话语。只有到了周末,村庄才显得有些生机。

我住的这个小院子倒是蛮有田园情调:院墙外的水渠边有一排垂柳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花木杂草;墙内有四五棵桃树、杏树和柿子树,而我最欣赏的还是沿着围墙搭起的那一片葡萄架和那几株兰花草。当春风吹来的时候,这里自然是桃红柳绿、香气宜人;到了夏天,炽热的阳光透过那一片葡萄架撒到地面上显得异常温柔,而那地面上斑斑驳驳的影子更是充满了情趣。坐在这样的环境里,无论是看书还是喝茶,心里总能感受到一份宁静,尽管有上面小鸟的嬉戏和嘈杂的禅声。院内那两棵柿子树一直是我关注的重点。看着那上面的柿子由小到大、由绿变红,再到暗红色,心里总有一种难以言状的喜悦。画累了,顺手摘上几个享受一下,是我几乎每天都会做的事。

院子的主人是两位六十岁往上的老人,平常很少住在这里,大约一个月回来一次,打扫一下屋子,顺便收一下水电费,有时用简短的话语和我聊上几句,然后又离开了。所以,这个小天地基本上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这里的生活条件很简单甚至于有些艰苦。几乎每天早上我都是听着卖菜人的叫卖声起床,然后采购一些能够满足一两天伙食的蔬菜食品。有时没赶上或忘记了买菜,倒成了一件有趣的事,我会到搞不清是谁家的菜地里采摘一点,然后做一些简单的饭菜凑合一顿。有时看见路边许多成熟了的南瓜无人收,就摘下来放在窗台上凉着以备下次做饭时用。

每天重复着这样的生活内容,久而久之也会感觉到烦闷和疲惫。每当此时,我常常会爬上对面不远处山坡上的小松树林子里,坐在硕大的圆形石头上调节一下情绪,或者一口气爬上山顶,望白云飘动、听风声乍起,同时也会思考许多生活、创作甚至于书画这一行的前景问题。虽然大多的时间充满了自信,但偶尔也有莫名的惆怅和迷茫袭上心头。

燕山的夜是漫长和漆黑的,这个小村庄也不例外,特别是晚上那仅有的几家灯光熄灭以后更显得黑暗无比。常常到这个时候我会走出院子,借着燕山深处天空星星的光亮,徘徊在小河沟的木结构小桥上,看着周围那些巨大的如同天空扑跌下来的不同形状的山峰,同时也排遣着那黑暗中屡屡袭上心头的寂寞,或者坐在院子的小石凳上,带上耳机,听一会儿音乐。

燕山的月光并不温柔,他既没有使我产生过联想,也不曾激发起我的思念。因为我经常性的在恍惚中睁开了双眼就会有一种错觉:认为是天亮了,而山体背光部分的黑暗更反衬出月光的明亮。每当我看到这从天空上倾泻下来的甚至有些耀眼的银色月光时,都有过瞬间的不适应,甚至于恐惧。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这里的月光太过于明亮,也许是这里的环境太过于慌寂。

最令我难忘的是燕山的秋色,红橙黄绿就像在蓝天下展开的巨幅油画。那千万株挺拔耸立、错落有致又连成一片片的柿子树,以及那些不知名的灌木的颜色,构成了这幅画丰富的色彩;蜿蜒起伏的山峦和凸起的奇峰形成了这幅画最美的节奏和韵律,一串串倒挂在山崖上的藤蔓在斜阳的照耀下泛着橙黄色光晕,还有那飘落在山路上还没有来得及退去鲜艳色彩的树叶使得这幅画的色调更加统一和谐调。这个季节的每一天,我都会有大量的时间去画写生,或者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或者一头钻进灌木从,那怕落得个荆棘满身。

在燕山的日子虽不到一年时间,但它丰富和充实了我的艺术实践,带给了我意志品质方面新的能量,也使我在艺术方面对许多原有的理念和认识展开了新的思考。